邓文丽坐公交时,看那些比自己母亲还年长的老人,独自乘车、买菜,她就很羡慕,“我真希望,我妈也能这样。”
2010年,邓文丽的母亲确诊为阿尔茨海默症,此后病情加剧,性情大变。这些年,她自己则经历了失眠、崩溃、抑郁。
“很多时候,我想大声尖叫,想自己打自己。”
浙江省大爱老年事务中心理师朱秋香把邓文丽们称为“隐形的病人”。
62岁的邓文丽烫着卷发,收拾得干净得体。三年前,将86岁的母亲送到杭州市社会福利中心后,她才从重压下慢慢走出,回想照料母亲的那几年,很多细节都忘了,只记得自己“整个人快疯了”。
母亲被确诊为阿尔茨海默症时,邓文丽刚从企业办理退休,她对退休生活有计划和憧憬:和小姐妹一起旅游、去老年大学学琴……
她马上去网上搜这个病,“越看越恐惧”。
她和哥哥轮流照顾独居的母亲,即便有人分担,但长期的照顾依旧让她崩溃。有大半年的时间,兄妹俩请了一位钟点工,专门陪妈妈吃午饭。
那时,母亲基本还能自理,邓文丽一周陪她两三天。后来她才知道,这是最轻松的阶段。
“先是不能自己洗澡,我要帮她洗。她像木头人一样,站着不动,她又不是小孩子,不能抱,她还会挣扎。洗一次累个半死。”
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,她啪啪啪对着桌子乱吐,吐到饭菜里,其他人都没办法吃,只能在她面前竖个纸板。”
母亲病后,邓文丽再也没和朋友出去旅游,“朋友圈里,看到她们出去玩拍的照片,真是羡慕。”
前两年,儿子结婚生子,她又要照顾孙辈,两头奔波。邓文丽时常陷焦虑:“我觉得对不起我妈,但又身心俱疲,心里有火,又没地方发泄。”
她一次次感叹:“人老了,得这个病最可怕。照料的人也受折磨,我有时觉得,自己比病人更痛苦。”
家庭照料者需要喘息
家庭照顾者就像是隐形的病人。我们看过一项研究,据不完全统计,家庭照顾者群体中,20%罹患忧郁症,65%有忧郁倾向。
家庭照料者们一般会面临这些压力:长期的经济压力、自身情绪困扰和精神压力等。
要解决老人护理问题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,因此需要我们在不断的试验中积累经验。值得欣慰的是,随着全球老龄化市场的到来,基于人工智能技术的护理机器人的发展迅速。
正如我国著名学者周海中教授在1990年发表的《论机器人》一文中所言:智能护理机器人有着良好的应用前景,它对于解决养老护理问题将有很大帮助,照护者在人工智能技术的协助下,工作效率得到极大的提高。
人工智能技术还可以减轻照护者的力气和照护流程。照护工作里少不了为老人更衣、帮助洗澡、帮助排泄等重体力劳动。由于负担过重,不少照护工作者都有腰痛的职业病。适时导入人工智能技术帮助照护,可在一定程度上帮助照护者完成工作,让他们更有体面地工作。
尝试如何更好地照顾老人,同时为护理者减轻负担,我们的社会呼唤着这样充满人文关怀的创新服务,使更多需要帮助的人生活得更有盼头,更有尊严。